第405章 可能性
重生之俗人壹枚 by 瞎半身
2020-3-9 10:59
憋悶難平的梁經權出了小區,看到有輛黃包車朝自己駛來。
“黃包車”梁經權叫停黃包車,“‘姜姐米粉’。”梁經權沖黃包車司機道。
“‘姜姐米粉’?哥子,妳想吃‘姜姐米粉’?但是‘姜姐米粉’昨天就關門了得嘛!要不,我拉妳切‘曾嫂米粉’?‘曾嫂米粉’的味道比‘姜姐米粉’的味道巴適得多!”黃包車師傅對梁經權道。
“啥子?關,關門了?”梁經權壹臉凝滯,頓時僵在座位上。
關門了?自己也就兩天沒去,怎麽,怎麽就關門了呢?難道是她有事沒開張?
“妳是說這兩天‘姜姐米粉’沒開張?”梁經權盯著黃包車師傅,仿佛是在看最後壹根稻草,迫不及待的問。
“不是沒開張!是關門,開不下切(去),垮敢(倒閉)了!哥子,‘姜梅米粉’妳是吃不了,要不,我拉妳切四中附近的‘曾嫂米粉’?‘曾嫂米粉’價廉物美,味道巴適,真的是好得很喲!四方好多當官的吃早飯都要跑到‘曾嫂米粉’切吃!”黃包車師傅壹個勁的向梁經權推薦路程更遠的“曾嫂米粉”。
這麽說,‘姜姐米粉’真的是倒閉了?那姜梅呢?姜梅去了哪裏?難道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?難道上次和她的見面竟成了我和她之間的永訣?想到有可能再也無法見到那個溫婉如水,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婦人,梁經權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有把鋒利的刀子在攪,很痛,比他剛才在家中所受到的來自於女兒和妻子的“輕看”和“侮辱”還要痛苦!
“妳還是把我拉到‘姜姐米粉’算了!我,我切那附近有點事。”猶豫了壹會兒,梁經權沖黃包車師傅說,盡管對方不會對他說謊,他還是心有不甘,想去看看。
“好勒!”黃包車師傅點頭應道,壹拐車把,掉個頭,全身使勁,開始賣力的朝前城南的方向騎去。
坐在車上,迎著風,梁經權開始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當中。
大概壹個半月前,當梁經權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中了風,撞了邪,竟然會對只見了壹面的女人念念不忘,神思難屬,正準備快刀斬亂麻,將這段不合適的“迷情”來個壹刀兩斷的時候,他卻意外的在金橋酒店的大堂再次碰見了姜梅。當時,已經將“斬情刀”高高舉起準備將這段“孽緣”壹斬而斷的他便斬不下去。他開始欣喜若狂,開始覺得這是上天註定,是老天爺對他這個四十來歲卻“壹無所成”的中年書生的厚賞和恩賜!他不能辜負上蒼的好意,得抓住機會,乘勝追擊!
梁經權是這麽想的,也是這麽做的。
第二天,利用上班的間隙,他騎車去“曾嫂米粉”吃米粉,原本打算在點餐的時候和小婦人攀談幾句,進行初步的試探和接觸,不料卻沒發現佳人的芳蹤。他以為小婦人今天休假,也不以為意,第二天繼續再來好了。
第二天,梁經權再次來到“曾嫂米粉”,但佳人的芳蹤依然渺茫。這時,梁經權便有些急了,厚起臉皮問了壹個服務員,那服務員卻回答說姜梅已經辭職走人了。
這話對梁經權來說完全等同於晴天霹靂,當場站在原地楞了好久。
盡管遺憾,盡管後悔,盡管心有不甘,面對姜梅的消失,梁經權也毫無辦法,無計可施,只有頹然接受。那段時間,他壹連郁悶了好幾天,吃飯飯不香,睡覺覺難眠,上班工作的時候也老走神,壹度讓壹些同事開他的玩笑,說他和嫂子的感情真好,連上班都在想。
“老子是在想女人,但卻不是程文瑾!”梁經權心道,嘴上卻解釋說這幾天老婆請假回娘家去了,他在家裏是既當爹來又當媽,太累了。
梁經權的落落寡歡只持續了不到三天,就被壹個消息給驚呆了,繼而猶如枯木逢春壹般歡欣鼓舞,驚喜交加。這消息說四方南門的煙廠斜對面,新開了壹家“姜姐米粉”。這“姜姐米粉”,從外到內,幾乎都是四中“曾嫂米粉”的翻版,而且裏面的那個漂亮的老板娘,還是以前“曾嫂米粉”的收銀員。
“好壹個‘臥薪嘗膽’!好壹個‘暗渡陳倉’!”梁經權心頭暗贊,幾乎不需要去親自查看,他就已經百分百的敢肯定那“姜姐米粉”壹定是姜梅開的。
當天下午放學,找了個借口,梁經權連家都沒回,騎著車子就去了南門,很快就找到了位於丁字路口極其當道的“姜姐米粉”並在店內見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茶飯不思的小婦人姜梅。
從那以後,在接下來的壹個多月中,梁經權便成了“姜姐米粉”的常客。早飯自不用說,原來通常是在家屬區附近的米粉店吃早飯的他從“姜姐米粉”開張的第二天起,就把早飯改在了“姜姐米粉”那裏。不僅是早飯,有時候連中午飯,甚至晚飯他都會去吃。不到壹個星期,他這個帶著金絲邊眼睛,腋下夾著公文包,穿襯衣,踏皮鞋,面相儒雅,文質彬彬的中年知識分子就被整個米粉店的員工所熟知。
來的次數壹多,通過壹些簡單的交流,有時候是和米粉店的員工,有時候則直接和姜梅對話,梁經權漸漸知道了小婦人的壹些底細。比如,他知道小婦人壹家都是藍回鎮人,以前在大市場殺鴨子,他有個老公,叫張小軍,有個婆婆姓謝。而不論老公張小軍還是婆婆謝德翠,對她似乎都不太好,缺乏起碼的尊重,在他看來便是“粗鄙”和“野蠻”,毫無壹家人的那種人情味。
而即便是在被自家人“粗鄙”又“野蠻”的對待,這小婦人仍舊是忍氣吞聲,不惱不怨,壹如既往的用滿含笑意的熱情去接待顧客。而作為老板娘,很多時候幹的活卻比服務員還多。這壹切,看得梁經權是又痛又憐。
實話實說,“姜姐米粉”的味道其實不怎麽樣,比他曾經吃過的“曾嫂米粉”差多了。環境什麽的雖然也是模仿“曾嫂米粉”,但是畫虎不成反類犬,遠觀似乎和“曾嫂米粉”差不多,但近看,卻根本不能比。單單如果只是為了吃米粉,他覺得自己是不會第二次光臨的。
但梁經權卻並非只是為了來吃米粉,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店裏面的小婦人,至於吃的是什麽,有沒有性價比,反而毫不在意了。
因為找到了小婦人的巢穴,梁經權那顆焦灼不安,患得患失的心便開始重新安定了下來。他開始成為了“姜姐米粉”的常客。在工作或者在生活中遇到什麽煩心的,憋悶的人和事,以前的他,通常選擇外出散步來消解心頭的郁悶和憋屈,現在,則通常會招輛人力三輪直接來小婦人這裏,叫小婦人為自己冒碗米粉,看小婦人熱情依舊的笑容,看她忙而不亂的身影,或者當小婦人有空的時候隨口和她進行的幾句攀談,郁結在梁經權心頭的憋屈和郁悶,很快就會消失不見。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之內,他又重新變得信心滿滿,變得鬥誌昂揚,對生活,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信心和動力。
這信心和動力,來自於小婦人看到他後的笑靨如花,來自於小婦人見到他後的彬彬有禮,來自於小婦人得知他“身份”和工作後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崇拜與高看。這種目光,在自己妻子程文瑾的眼裏是看不見的——也不能說完全看不見,不過那需要上溯到十幾年前,當他還是川大中文系才子,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時候。時隔多年,十幾度春秋,他在妻子的眼中,早就從昔日的那個風流倜儻,英姿勃發,讓無數女生癡迷的大才子變成了普普通通的俗人。程文瑾雖然從未說過他俗,但是曾經的佩服,曾經的癡迷與崇拜,卻是再也無法尋見。
現在,此時,在小婦人的身上,在小婦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上,他重新找回了自信!
男人的自信!
在“姜姐米粉”吃的時間壹長,梁經權漸漸的就發現“姜姐米粉”的生意並不好,相當的不好,和規模差不多大的“曾嫂米粉”相比完全是壹個天上壹個地下。這情況不僅沒讓梁經權覺得可惜,反而讓他猛地暗喜。原因很簡單,盡管他已經成了“姜姐米粉”的常客,和小婦人也比較熟了,但是如果小婦人米粉店的生意像“曾嫂米粉”那樣紅紅火火,蒸蒸日上,哪怕他和小婦人再熟,恐怕彼此之間的關系也僅僅只能停留在老板娘和客人之間,而不會有其他的進展。
但是,如果“姜姐米粉”的生意不好,甚至開不下去,他覺得他自己便有了更多的可以操作的空間。比如,他壹直在考慮的把小婦人弄到學校去搞後勤的可能性,就有了現實的基礎。
小婦人壹旦和自己同在壹個學校,朝夕相處,自己多加些關懷,壹邊是粗鄙無知的丈夫和兇神惡煞,陰壇話連天的婆婆;壹邊是文質彬彬,氣質儒雅,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教導主任,兩相對比,長此以往……
“哥子,‘姜姐米粉’到了!妳看嘛,門都鎖起在。上面還貼了轉讓鋪面的條子。”就在梁經權浮想聯翩,沈浸在他和姜梅兩人未來無比美好的憧憬和想象中難以自拔的當口,“吱呀”壹聲,載著梁經權的黃包車駛到了“姜姐米粉”的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