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教坊司

　　葉塵正在猶豫不定，喻葉壹見這情況，便又砰地壹聲，跪倒在地，連連哀求：“爵爺，求求您救我妹妹出來，她知書答禮、為人善良，救過開封城不少的窮苦人家，壹直都在做善事，求爵爺能夠救她。”
　　喻葉嗵嗵又是幾個頭磕下去，嬌嫩的額頭已經見了血，玉道香不知道是不忍，還是心中另有打算，這時突然說道：“葉郎，女子名節那是何等大事，人家又是這樣壹個好女孩兒。既然葉郎住進了人家府中，也是壹場緣份，怎好見死不救？”
　　葉塵見此，便暗嘆壹口氣，說道：“好！我去！我現在便去教坊司。”
　　其實就算玉道香不說，葉塵已經打算出手相救，當然這是葉塵不知道這事背後的真實內情，不知道此事已經通到了天子那裏，且給趙匡胤真命天子的身份摸了黑。否則他或許就會猶豫起來。
　　不過，葉塵如今想的是，都過了快兩個月了，那喻清妍若是不肯屈從，恐怕早已自盡身亡了，若是怕死屈服，現在已經不知生張熟李的接了多少客人，救也晚了，若她真是落得這般下場，還會願意回來見到她的親人和舊日的家仆麽？
　　葉塵心中想著，壹低頭又看見那個猶自不停磕頭，額上已血跡斑斑的少女，趕緊蹲下將喻葉又拉扶起來，嘆了口氣，自己轉身向外走去。
　　玉道香跟在葉塵後面，看著葉塵，神色復雜不比，心中不由暗忖道：“妳這位被打落凡塵的仙人只有陷入各種麻煩，我才有機會出手幫妳解決麻煩，從而不斷被妳信任，拉近與妳的關系啊！”
　　葉塵帶著三十名護衛，騎著馬向教坊司行去，而玉道香卻已經隱在暗中跟隨。
　　葉塵壹邊想著如何救人，壹邊想起喻皓及其家人的下場，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，暗暗警醒自已，這封建王朝官場仕途兇險啊！今日我在大宋風光無限，萬壹哪壹天栽了，那是什麽下場？
　　葉塵心頭壹寒，心中凜然，想道：我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隨波逐流了，隨遇而安，壹味將自己安危依靠皇帝的寵信，大宋的官職爵位上，看來還是不夠保險，看來我還要努力想辦法擁有更大的自保能力。如果有人試圖對我不利，哪怕他是皇帝，也要有所顧忌才行。
　　葉塵在官場上比白丁好不到那去，更不認識教坊司任何人，不敢莽撞行事，先去找到皇城中當值的羅耀順，聽說要救的是欽犯，羅耀順因為也不清楚喻皓壹案實際情況，所以對此事沒有多少懼色。本想陪葉塵壹起去，但因當職不能離開，想了壹下，說以葉塵如今的爵位和在天子的寵信，此事輕而易舉，然後仔細給葉塵提點了些教坊司的規矩。
　　大宋教坊司由開封府和宮中內廷共管，設左右韶舞、左右司樂各壹人，另有宮中派出壹名管事太監總體負責，這地方可不只是管理官妓，教坊司是朝廷的禮樂機構，宮廷各項大禮需要的音樂歌舞同樣需要教坊司負責。
　　教坊司分妓、樂兩司。妓司男子，其妻女皆從事賣笑生涯。而樂工，壹般來說其妻女皆為歌妓。壹旦入了教坊司，世世代代生男為奴、生女為娼，如今教坊司不少的妓女還是十多年前後周時候壹些犯罪的官宦世家、大臣王侯的後代。都被如今大宋給繼承了下來。
　　教坊司雖說由開封府直屬的左右韶舞、左右司樂具體負責，但是由於宮廷禮樂常常需要教坊司負責排練演奏，為了方便調遣，這些年宮中內廷派遣的管事太監權力越來越大，慢慢的將具體事務到接手了過去。不過小事這位太監管事可以做主，但要想讓喻清妍脫籍，還是要找開封府負責此事的推官任誌亮。
　　這些就是葉塵從羅耀順那裏打聽到的情報信息。
　　葉塵去開封府官衙去找任誌亮，但被告知出城查案去了，人不在。明天可能才回來。
　　葉塵本想就此回家等明天再說，但壹想最好還是到教坊司面見壹下喻清妍，壹是掌握壹下此女情況，是否已經開始接客，當面問壹下此女自己的意思。二是進壹步了解壹下喻家這案子具休情況，好明天找任誌亮辦事時，心中有個數。
　　開封城南的教坊司附近，三步壹樓、五步壹院，京都相當壹部分的妓院歌樓大多集中於此，算是開封城最著名、最有人氣的“紅燈區”之壹。
　　教坊司內，管事太監馬峻斯坐在上首主坐上，茗了壹口茶，對面前站著的人說道：“教坊司中還有多少人能夠榨出油水來？”
　　馬峻斯面前那人年約四旬，身穿官府小吏的服飾，壹臉的麻子，始終弓著身子，陪笑道：“總管，近日犯官較少，只有壹個多月前喻家被抄沒了，壹家子全拿作了奴仆，如今又被開封府尹大人送給了那祥符伯葉塵，不過那喻皓的女兒喻清妍還在，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，將喻清妍清白還在的消息透露給了與喻家有婚約的王禦史家，可是那王禦史這壹個多月中壹直沒有派人來，看來是那種愛惜自家羽毛的偽君子，應該不會為喻清妍舍得花銀子。”
　　馬峻斯不悅地哼了壹聲，那喻家犯的事可是有些特殊，他雖然不知道具休事因，但知道是天子親自下令查辦，這樣的犯官家眷雖然自己做不了主為其贖身，但壹般情況下還是都能夠在其它方面賺取大批銀錢，可是不料那王禦史家竟然不予理會，真是倒黴啊！
　　教坊司的妓女有歌姬、舞妓、樂妓等不同種類，天子的旨意沒有明令接客，那麽教坊司就有權利安排這個妓女從事三種職業中的任何壹個。
　　如果王禦史家肯花上大把銀子，雖然喻小姐贖身之事他做不主，這壹輩子做定了妓女，而且將來如果成了家，生了子女還要世代為娼，但不壹定便是賣身的娼妓。馬峻斯還以為能撈上壹把，如今瞧來喻家果然是墻倒眾人推，再也沒人肯扶持壹把了。
　　他把茶杯壹摞，瞧見那壹臉麻子的小吏還站在跟前，不由把眼壹瞪，喝道：“王麻子！還楞著幹嗎？都浪費壹個多月了，這要少賺多少錢啊！去！叫幾個婆子把那位喻家大小姐洗涮趕緊，收拾壹下，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出去，就說喻家大小姐今晚就掛牌接客。”
　　王麻子壹臉諂笑，討好地說道：“總管，那喻家大小姐姓子可烈著呢！讓他壹個生瓜直接去接客，可別壹不小心傷到了客人那就不好了。不如，由小人先給她開苞。這女人啊！有了壹次，也就破罐子破摔，死了那些心思，聽話乖巧了。”
　　馬峻斯壹聽，壹聲冷哼，笑罵道：“妳倒是想得美，咱們教坊司有年頭沒進來有身份的女子了，這位喻家大小姐的詩文之才在開封城可是出了名的，且又是大美女壹個，這開封城中排著隊想嘗她滋味的人多的去了，拔頭籌的價錢更是不知翻幾倍。妳若想要也可以，壹千貫的內部價，怎麽樣？嘎嘎嘎嘎……”
　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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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葉塵帶著三十名護衛，剛來到教坊司外，那教坊司內走出壹個小吏，左手拿著壹張告示，右手提著漿糊，三兩個將那告示給貼了出來。葉塵隨意看去，不由驚訝出聲。這告示上面寫的不就是那喻家大小姐今晚被開苞的事情，且直接說明在晚上戌時壹刻準時進行拍賣，價高者得。
　　來得早，不如來得巧啊！他剛才還在愁著以怎麽個方式去見那喻清妍，如今倒剛好是壹個正大光明的機會。他看了壹眼身後背著壹大袋錢的喻文，心想哥可是帶著不少錢來嫖的。
　　葉塵轉頭看了壹眼無不眼睛發亮看著教坊司的三十名護衛，暗罵壹聲老色鬼，這些護衛可都是四十多歲從禁軍退下來的老兵，而軍中赤佬不管是當世，還是後世，可都是喜歡往妓院跑，特別是沒有成家的，拿命換來的俸祿，倒有不少交給了妓院這些女子。
　　想到這裏，葉塵便對大夥說道：“這些天大家也辛苦了，提心吊膽的，今天我請客，妳們隨便去玩吧！”
　　眾護衛精神壹振，個個喜形於色，但卻沒有壹個人離開，當過都頭的李彪說道：“爵爺！您的心意兄弟們領了，兄弟們去嫖了，誰保護您的安全啊？”
　　葉塵向教坊司裏面某個方向看了壹眼，心想能夠保護我安全的那位美女可早已經進了這教坊司了。但嘴裏面說道：“今天我的安全妳們不用擔心，我得到準確消息，欲對我的不利的賊人受了重傷，短時間內不會找上門的。好了！機會只有壹次，過了這個村，可就沒那個店了。”
　　眾人這才猶豫了壹下，向葉塵躬身壹拜，然後嗖嗖聲中，全跑進了教坊司，很快便只剩下背著錢袋子的喻文。
　　葉塵看著眾護衛背影，心中對剛才試探的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。或許距離麻剛子那樣堪稱死士的忠心相比，還有些差距，但這些護衛最基本的忠心已經具備了。
　　葉塵雖然穿的只是尋常富家公子的打扮，但帶著三十名護衛集體嫖妓，這引起的動靜，還是驚動了教坊司內不少客人和門口的不少路人。特別是他忽略了自己如今在開封城的知名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