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鏡

減肥專家

修真武俠

開春的季節,天氣還是冷的。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,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,卻被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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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3章 鬼厭化身 鳩占鵲巢

問鏡 by 減肥專家

2023-4-22 10:51

  這種情況,又如何能忍?
  鬼厭豁出去了,壹咬牙,探手將玉蟬拿了過來,與之同時,斷嶽龍印又往下壓,掌紋金光竟發龍吟,江水激蕩,波紋層生。
  勢頭危急,但鬼厭在造下無數罪孽之時,仍縱橫北地而不倒,又豈會輕易就範?他當即催動“幽冥九藏秘術”,真形法體化為透明琉璃,內裏碧焰以心輪為中心,化為壹圈毫芒,像是不停滾動的車輪,由內而外,流轉不休。
  他修煉的幽冥九藏秘術,將形神法體分為上、中、下三個相互關聯的系統,每個系統又以天、地、人三才相分相系,三三為九,其中心輪為“中部”之中,即壹切法力神通的根源,主持中樞,最是關鍵。
  如此設計,自然是形神渾然如壹,越修到高深處,越是難以分離,其余修士常有的專修陽神之法,他想都不用想,除此之外,還有其它諸多限制,修煉速度在魔門中算是慢的了,但也正因為如此,他這“九藏魔身”鍛煉得最是精粹,經籍上講,這壹門魔功若能修到六欲天魔,即長生真人的級數,可有九種虛實神通變化,如今他在步虛上階,只得了四種。
  當前使出來的,正是真形法體“形藏三變”中的“中輪火”。
  此法壹出,他肉身化為琉璃,中輪火外爍,自然生成近百層轉速、方向都截然不同的火輪,斷嶽龍印如山重壓降下,卻被這碧火車輪層層化消,非但如此,還被他借了三分力量,轉動更疾,壹下子切開十余丈深的江水,直落江底。
  斷嶽龍印余力未盡,直貫江底,這壹條大江當即翻起大浪,淹沒兩岸,本來鬼厭還有借力反擊的手段,但他決意速去,當下悶了頭遁走。
  很快他就慶幸之前的明智選擇,動蕩混濁的江水突然生就數十股旋流,壹晃眼的空當,竟然就化現出數丈高的魁偉人形,如同鎮江之水神,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喚醒。
  鬼厭倒抽壹口涼氣,這幾十個水巨靈,每個都有還丹戰力,鎮壓江水,壹切水流,都受其驅役,當這些東西化形出來,這片江域,當即化為壹處步虛法域,壓制他周身元氣流轉運化。
  這是“點靈布將”的手段,和斷嶽龍印決然不是壹個出處!
  只壹個敵手已叫頭痛,可現在竟然又多了壹個。鬼厭絕不敢留力,他張大嘴巴,沒有聲音傳出,可周邊江水,轟然激旋,形成較水巨靈生成時還要強勁十倍的漩渦,卻是壹股腦兒沖進了鬼厭的嘴裏。
  遍布四周的水巨靈也受到影響,有兩個立身不住,受到絕大的吸力捆縛,投了過來,鬼厭口中壹道暗綠光環放出,將其壹圈,硬給吞下。
  如今他身化琉璃,幾若透明,從外面看,滔滔江水並兩個水巨靈進去,便化為壹道濁流,在他胃腸等處打壹個轉,便是氤氳生霧起煙,催動得心輪更疾,再接下來,就看不清了。
  鬼厭嘴巴稍稍閉合,隨後又張開,“哈”地吐氣開聲,江底便似放了千百道焰火,碧焰流光噴射,霎那間將幾十個水巨靈都淹了下去,其中有壹半都崩解開來。
  這是形藏三變中的“吞海瓶”,可吞吃壹切有形之物,鬼厭九藏魔身修到當下,尋常祭煉三四十層的法器,還有部分真火玄水,都能壹口吞掉,氣魄極大,然而在體內化為“蝕心幽光”,中蘊劇毒,專破罡煞,又十分陰損。
  吃他這壹擊,起碼數百裏江水,都要魚蝦絕滅,周圍水系,也會受到影響,幾十年未必能恢復過來。
  對方也沒想到他魔功如此詭異,剛布下的步虛法域立時沖破,這壹下就是海闊天高,鳥飛魚躍,鬼厭壹聲不哼,九藏魔身化為壹團幽綠火焰,沖擊江水,以高溫化出壹片真空,速度因而暴增,這樣飛遁,消耗甚大,鬼厭也別無選擇。
  效果還是有的,他轉眼已搶出戰圈,正準備切去氣機勾連,藏匿起來,身上猛地激震,向上看時,卻見江水興波,上方黑暗天域之中,有壹個大紅人影,手中持壹對銅鈸,狠狠撞擊,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,而其沖擊,則是比聲音早到壹步,先傷到了他。
  這是音殺之法,且已經有兩倍之速,又是個強敵。
  鬼厭強按下到喉嚨眼裏的鮮血,壹時驚懼,怎地來了這麽多高手,而且來歷個個不同?難道是他金蟬脫殼的計策失敗了,各路修士都來奪道意玉蟬?
  正想著,夜空中,接連又飛來幾道遁光,鬼厭看得頭皮發麻,三個實力不在他之下的戰力已是要命,再來三五個,也不必再說來生,就在此地形神俱滅了罷!
  道意玉蟬再是珍貴,也不比性命重要,他當即設計了壹個舍寶逃命的方略,正要扔出玉蟬,吸引對方註意,借機脫身,便聽得天空有人吼嘯:
  “剛剛走了壹人,大家各自站穩方位,莫要被他帶走了破迷丹精!”
  鬼厭真的壹口鮮血噴出去,手裏的道意玉蟬再也扔不掉,怎麽如此?
  這幾天他在隨心法會上,也不是單純閑逛,而是通過各種方式確認,交易對象是否真的出手購置破迷丹精,又是否用可靠的渠道入手。壹切無誤,他才肯現身,可這又是哪裏出了紕漏?
  況且,破迷丹精再是珍稀,也不值得六七個大高手壹起動手搶奪,壹瓶之量,哪夠他們分的?
  破迷丹精事關他的根本大計,不可能像道意玉蟬那般,壹甩便完,就算他再有決斷,也在心中糾結。
  也在此刻,耳畔忽地壹聲冷笑傳入。
  他腦宮巨震,又像被人當胸重擊壹拳,駭然擡頭,卻只見得壹道若隱若現的光絲在眼前壹閃,隨後額角沁涼,轉瞬之間,就是有驚怖絕滅的殺機貫穿。
  鬼厭慘嘶壹聲,腦宮幾乎在瞬間崩解,然而他九藏魔身已經修成了真形法體,又有魔功堅忍強悍之質,壹時竟不得死去,反而激發了魔性,在嘶叫聲中,琉璃法身外綻開壹圈碧火,轟然爆開,滔滔大江,竟是碧焰翻湧,熊熊燃燒。
  這垂死壹擊,威力可怕,無論是誰都要暫避其鋒,然而鬼厭也是耗盡了最後的力氣,在江底沖出幾步,便無力倒下,隨後被江水沖走。此時他手心還緊握著道意玉蟬,或是心有不甘,戾氣驅動,那握力極大,玉蟬外層喀嚓微響,碎裂開來。
  裂層之下,又顯露玉質,卻沒什麽傷損,而外層的碎片,則在鬼厭掌心中碾碎,又化為哧哧氣芒,沿毛孔經絡,鉆入其屍身中去。
  那致命的“光絲”破入眉心,鬼厭泥丸宮便已塌陷,半成陽神破滅,心輪亦是激顫,失了法度,如此全身氣脈陷入了最後的混亂。透體而入的氣芒幾乎沒有受到影響,在其經絡骨絡,甚至是皮膚內外跳躍躥動,像是無數條逆行而上的靈蛇,直入已經崩毀的腦宮“遺址”。
  氣芒來得太過及時,跳躍躥動之際,又時時放出引力,鬼厭散溢但未散失的神魂碎片,就這樣被抽吸進來,在嵌入腦宮之時,千百氣芒重又凝合,化為壹個烏溜溜的芒球,嗡嗡旋轉,芒球之外,卻塗了壹層幽綠光影,那是鬼厭神魂的殘片印記。
  這個奇妙的芒球在腦宮中稍加醞釀,有壹道氣機從芒球射出,轉眼已勾住了失去法度的中央心輪,由於裏面混雜著鬼厭殘識,心輪倒不排斥,接收了裏面透來的信息,心輪倏然靜止。
  幽冥九藏秘術,以心輪為尊,心輪止則百脈消歇,百脈消歇則生機散盡,剎那間,鬼厭屍身就為純粹的死意籠罩。
  周圍修士都感應到這生機消散的瞬間,天空中轟擊銅鈸的紅衣大漢先收了手,哈哈大笑:“這魔崽子完蛋去球!”
  幾個人影都飛到這邊來,有人便道:“先找‘破迷丹精’。”
  “白丹道友在水下。”
  “那便好,我觀白丹那壹手‘天音絲縷’的劍術,便是論劍軒的真傳弟子,也不過如此了。”
  “正是如此,來年論劍,有說這位可直入論劍軒‘聚仙橋’的……”
  “莫說聚仙橋,就是百劍庭也大可去得!”
  這種隨口而來的好話,又無花銷,多說兩句又怎地?這邊壹舉攻破了大敵謀算,人人輕松,便是平時板臉慣了的,也露出笑容。正說著,江下劍吟聲驟起,尖銳如絲,滔滔江水奔流轟鳴,也遮掩不去。
  上空氣氛剎那間凜肅如秋冬之日,眾修士看得分明,江水之下,有壹團幽綠火光復明,映透水層,使得先前渾濁的江水,竟如透明琉璃壹般。其邊緣,先前眾人壹力誇贊的白丹身影顯現,卻是讓這火光照破了劍勢,吐血而退。
  這下便惱了壹人,大喝聲中,腦後張開壹圈五色靈光,從中分化出壹只明黃巨手,在江面上虛虛壹握,億萬鈞的江水,竟是硬生生被巨手提了起來,滔滔江水彎了壹個拱形,無視自然法理,依舊奔流不息,下方卻是露出了河床。
  先前那個預言白丹可入“百劍庭”的修士又是壹聲贊:“玄昊上師好個五行真光……”
  說話間,江水中的幽綠火光不由自主給排擠出來,落在河床上,滾了壹滾,正是先前確認已死掉的鬼厭。
  鬼厭在已經抽空水流的河床上踉蹌兩步,面無表情,肢體顯得有些僵硬,唯有眼中似有火光幽幽燃燒,方圓裏許幽光照影,忽閃忽滅,情形怪異絕倫。
  “死了也要作怪,魔崽子當真可厭!”
  玄昊上師是壹行人中,唯壹壹位長生真人,眼光自然高明。壹下就看出,鬼厭生機確實絕滅,如今這變故,想是魔功特殊之故。
  他冷笑壹聲,提起的半江之水轟然下落,他壹身五行真光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,壹擊之中,自有五行生克變化,江水之中,已有數百顆玄冥陰雷化現,劈頭蓋臉砸下去。
  雷音隆隆,撼動大江上下,在真人修士心念傾註之下,每壹顆玄冥陰雷都不會浪費,鬼厭只接了五六顆,身外殘余的步虛法域就已破碎,此後每壹顆玄冥陰雷都落到實處,電火哧哧流轉,就算是銅頭鐵骨,也給碾化成灰。
  有人想起壹事:“哎,那‘破迷丹精’……”
  玄昊上師哈哈壹笑,江水翻騰,有壹個半透明的玉瓶分水而出,被玄光掃過,就落到他手上。
  周圍眾修士都是贊嘆,這時下方受了傷的白丹也飛抵這邊,俊朗的臉上有些尷尬,見了眾人便道:“那魔崽子突然元氣復振,好生邪異……”
  玄昊上師看他壹眼,撫須笑道:“白丹妳劍法高明,實力肯定在這魔崽子之上,只是不如他狠絕,連自家屍身都要動手腳。吃壹塹長壹智,下次必不會再吃這虧。”
  玄昊上師是壹行人的主將,修為又壓過眾人壹頭,白丹也不好再說,只能喏喏應聲,眼睛卻又往玄冥陰雷掃蕩之處看去。
  他離那魔崽子最近,總覺得那次的變化,不是簡單地在屍身上做手腳。不過如今玄冥陰雷連擊,那人已是化為齏粉,他也就不再多想。這時玄昊上師又道:
  “總算不曾讓此物落入陸老魔之手,其實落入他手中也無妨,可既然見到實物,便證明消息果然不差,此人技窮矣,我等就要準備接下來的大戰,到那之後,南國定然要改換天地!”
  眾修士有大笑相應的,也有沈默不語的,玄昊上師也不管,袍袖拂動,化為壹道虹光,飛入夜空深處,眾人紛紛跟上。
  大江之上,受之前連番沖擊,河床河道已經毀壞大半,江水奔流,漫溢兩岸,生靈遭殃,算是這場戰鬥留下的唯壹痕跡。至於鬼厭,玄冥陰雷的轟擊過後,已是壹片白地,江水壹沖,渣子都不留半點兒。
  黑夜依舊在延續,距離天明還有壹個來時辰,這片江水漫溢之地,忽有氣芒躥動,有澎湃力量,匯集而至,偏又無聲無息,完全被滔滔大江遮掩。
  渾濁江底,有氣芒億萬,攢動不休,不壹刻便凝化成壹具人形,而人形之中,道意玉蟬居於腦宮,其碎片所化氣芒,之前已經收集了鬼厭神魂殘片,又試驗了幽冥九藏秘術運轉之法,此時便依照著鬼厭的印記,重塑形體。
  在金黃陽光漫過茫茫水澤,照在這片水域之上時,江上水花翻動,露出了鬼厭的腦袋。
  隨後他跳出來,身上光赤,但較之戰前,連個汗毛都不少壹根。
  從某種意義上講,鬼厭還是那個鬼厭,無論是肌體結構,還是神魂特質,都沒有半點兒差別。可這時的“鬼厭”,上上下下都“洗”了壹遍,從裏到外,形神各處,再沒有他爹娘的半點兒骨血痕跡,代之而起的,是壹種源於三處虛空,渾融為壹的特殊元氣所凝固的“材料”。
  什麽是三方虛空元氣?
  帶著疑惑,鬼厭搖搖晃晃走上江岸,江水漫過岸堤,這裏都成了泥塘,他走上去,落足之處卻似被火焚過,幹燥硬結。
  他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,腦中突然出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信息,原有的記憶、念頭,也紛至沓來,但與那些信息相比,卻是縹緲不實,與他隔了壹層。
  他也知道這個身體與以前不同,自家的境況更是不同,但具體為何,總是有些恍惚,像是陷在壹個不真實的幻夢裏,便如玄門“物化”之妙,不知是我夢蝴蝶,亦或是蝴蝶夢我。
  如此稀裏糊塗走了十幾裏路,江水之聲漸漸遠去,他走入壹片田野,驚起蛙聲壹片,隨後百蟲響應,咕咕唧唧連綿不斷,遠處還傳來縹緲的蟬鳴,正是這蟬鳴,讓鬼厭倏地頓住。
  那隱藏在混沌中的模糊意誌,如風吹雨洗,霧霾散盡,顯露出真實面目。
  在他腦宮中,現出壹只寸許長的玉蟬,其色暗黃,光澤溫潤,蟬翼半張,似要從下方開裂的殼中脫出來,又像是永遠凝結在此刻。
  這是道意玉蟬。
  不是什麽投影,也不是幻象,而是確確實實嵌進了腦宮裏,卻壹如既往,並無反應,而在其周邊,卻有壹個念頭,活潑潑跳動。
  與鬼厭自具的神意力量相比,這個念頭很是弱小,可依附在道意玉蟬之畔,天然就有壓服萬方之能,鬼厭的諸多意識念頭,都在它面前俯首,難起半點兒抗拒之心。
  既然分了主次,壹切蕪雜的心念、記憶碎片,都是細枝末節,如輕煙薄霧,壹吹便散,那個念頭坐了主位,裏面蘊含的信息則是有條不紊地輸送出來。
  這些信息,鬼厭能理解的最多不過三成,但沒關系,當此念頭跳動之時,鬼厭的本我意識就給掃到了角落裏,已不足道,真正的主導意識正從久睡中醒來,將信息全盤接收,並有了明確的自我認知。
  鬼厭的身軀有壹瞬間失去了控制,往前栽,臨將倒地之時,又伸出手,撐著地面,就保持著這個古怪姿勢,很久,眼中散亂的光芒才重新凝聚。
  目光凝聚之後,他沒有立刻起身,而是看著地面,黑暗不能阻擋他的眼睛,他看到,南國的土地似乎都蒙著壹層綠意,如絲線般的淺綠細絨遊過土縫,似乎抓壹把就能帶起壹串枝蔓。
  泥土的氣味撲入鼻端,與之同時,蛙聲、蟬聲、蛐蛐聲,次第入耳,羅織出壹片躍動的生靈之網,在其間,空氣似乎都帶著甜的清露。
  他就這樣發了會兒呆,繼而張開嘴巴,用力呼吸,五感六識近乎貪婪地捕捉著周圍的壹切,讓五色五香五音五味撲入心尖兒,然後放聲大笑,聲音在曠野中遠遠地傳出去。
  不如此,不足以發泄他近兩年來,幾被死寂同化的壓抑。
  他是余慈……分出來的壹縷神意念頭。
  基本上就像是溺在水中的人,千辛萬苦透出水面的壹根蘆管,新鮮的空氣從這裏透進來,替換出混濁至近乎毒素的廢氣。就余慈來說,其實就是打破了那死寂空無,滅絕萬有的恐怖世界,他現在,才勉強能說是“活著”。
  當年在北荒,他在玄武真意、羽化真意的雙重作用下,陷入沈睡,而在此之前,曲無劫憑借著之前的計劃,從無盡虛空之處,接引來了永淪之地,將其“貼”在雲樓樹空間之上,由於雲樓樹已經植入承啟天,而承啟天與此界天地已然貫接,保持接觸的,其實就是永淪之地、承啟天以及真界天地,三方元氣匯聚,又以承啟天為承接之中軸,彼此貫通。
  承啟天其實是沒有資格承受這副擔子的,當年虛空相接之時,便瞬間化為齏粉,只是在玄武真意的作用下,破而不滅,碎而猶存,憑借玄武真意陰陽造化的生生之氣,壹點壹點地拼合。
  這死中蘊生,毀而後成的玄奧,乃是玄武真意自蘊之神通,也無需他耗費心神,他只在羽化真意作用下,安睡就好。
  至此都還順暢,直到第十二個年頭,他從沈睡中醒來。
  烏蒙蟬蛻的羽化真意效用,短者壹年,長者可達十七年,余慈這十二年的時間,也算正常,然而當他功行圓滿,羽化待出之時,卻是驚覺——他出不來了!
  想那承啟天承接玄武真意運化,固然是壹路順暢,但受三方貫通之影響,重組的材料卻是糅合了三方元氣質性,自然生發之下,從承啟天反饋到心內虛空整體,由心象而物象,等於是將他洗毛伐髓,重組重構。
  這裏面的消耗當然不小,但與三方元氣,尤其是和真界還有永淪之地的元氣總量相比,實是滄海壹粟,不值壹提。
  消耗是如此,但三界元氣的貫通往來,卻是綿綿不絕,永無休止。如此往復來回,心內虛空時時刻刻受到沖擊洗刷,正如大江滔滔,泥沙俱下,長年累月,自然而然就淤積起來,在承啟天外、在烏蒙蟬蛻之外、甚至是在心內虛空之外,形成了壹個“厚殼”。
  說它厚,面上倒也不顯,壹寸來長的玉蟬,再厚能厚到哪裏去?
  然而這“薄薄壹層”,卻是十多年來,三方元氣層層堆積,由虛化實,再層層擠壓、精淬、鍛造而成,其中更以永淪之地的死氣為最多,乃至占據了主導地位。
  就是這樣壹個厚殼,封住了承啟天——此時還鎖固在北荒上空,難以移動;
  封住了烏蒙蟬蛻——欲脫蛻化形而不可得;
  也封住了心內虛空——余慈心神幾乎等若是墜入永淪之地,在那死寂絕滅的虛空中,元氣凍結,心靈蒙昧,對外壹切感應都給滅殺,對內則幾乎連本我的認知都要毀滅。
  也幸好,這還不是真正的永淪之地,裏面還摻了壹點兒雜質,另外兩方元氣的殘留,使得余慈能夠從中尋覓出壹點兒微之又微的生機,並在醒來後的兩年中,將其拓展,擴大。
  這是他本人,而那些與他心神相接的生靈,都算倒了大黴。
  影鬼這樣的受過祭煉的法器元靈,寇楮、幽蕊這等“信眾”,虛生、寶蘊這般寄居在心內虛空者,或多或少都受到永淪之地的影響。有昏沈不清的,有壹睡不醒的,壹片混亂。
  倒是小五、鐵闌和李閃等,與他心神牽系較小的,狀態正常,這十多年來,主要是他們在周邊守護,近段時間,余慈甚至通過某種方式,短暫恢復了與他們的通聯,事態正向好處發展,不想小五的存在,不知怎的被泄露,引來無數強手,欲奪取五嶽真形圖,連鎖反應之下,烏蒙蟬蛻也在混亂中被搶走,來到南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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