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第十五章、坦白下樓的時候，姑姑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。
　　「小妹，小雲在妳哪邊還聽話吧。」媽媽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。
　　姑姑側目瞟了壹眼旁邊低著頭像罪犯似得李雲，瞇著眼睛笑了笑頗有內涵的回答道：「很聽話，我叫他幹啥就幹啥！好使的很呢……」「是嗎？那就好。他身體怎麽樣？沒再暈倒了吧。」「當然沒有了。他精神挺好的，這不白天幫我壹塊打掃衛生，到現在還沒吃飯，我這正帶他準備出去吃飯呢。」「哦，這樣啊。」「嫂子，要不妳和他說兩句。」「不、不用了，小雲在妳哪，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。別耽誤了妳們吃飯。
　　我掛了。」電話裏隨即傳出了盲音。
　　姑姑站在原地停頓了壹下，對李雲說道：「妳沒有說謊。」李雲楞了壹下。
　　「妳媽在外頭有男人，而且現在那個男人就在她身邊……」「姑姑，妳怎麽確定的？」李雲覺得姑姑現在突然提起這事情有些不著邊際。
　　「妳隔的遠，沒聽到，我就在耳朵邊上，雖然聲音很小，但我可以確定。」姑姑的臉色嚴肅的說道：「就在打電話同時，有人在舔妳媽的耳垂呢。而且他媽的口水絕對沾到了妳媽的手機上。」「不會是爸爸？」「母親打電話問兒子平安，妳覺得父親會在旁邊同母親調情麽？而且妳不在家，妳爸會放過這個機會出去瀟灑才怪了！」姑姑頓了頓：「好了，這不是說話的地方。我們還是先找地方吃飯吧。」也不知道姑姑怎麽想的，帶著李雲到了本地最上檔次的壹家西餐廳。然後在靠窗的地方找了壹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，居然還特意讓侍者點了兩個蠟燭襯托氣氛。
　　李雲過去不是沒跟父母來這裏嘗過鮮，但眼前的狀況顯然同之前自己和父母壹塊來這裏家庭會餐完全不同。
　　「這算是約會麽？」李雲終於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出來。
　　「說對了，小帥哥！」姑姑優雅的拿起開胃酒在嘴唇邊呡了壹口。李雲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裏鼓出來！眼前的淑女真的就是那個潑辣、兇殘的姑姑麽？
　　「不像壹個人對麽？」姑姑輕輕放下酒杯，眼神似乎在回憶著什麽：「記得我有個男朋友也是這麽認為的，說我是雙重性格。其實雙重性格是什麽我也不知道，我只是覺得，在不同的場合，應該遵循不同場合的行為準則而已。這僅僅是壹種禮貌罷了。」見到姑姑侃侃而談，李雲也就放松了自己的心情：「所以姑姑在家裏是壹個樣子，在外面則是另壹個樣子。對吧？」「當然。」姑姑嘴角上翹，給了李雲壹個溫柔的笑容。但接下來的話，又露出了本性：「妳怎麽不說姑姑在床上又是壹個樣子呢？」李雲剛剛模仿姑姑的動作拿起開胃酒喝了壹口，聽到這句，立刻被嗆到了，連連咳嗽。
　　姑姑並不在乎李雲的反應，反而自顧自側過了身子，望著窗外城市的夜景輕聲說道：「覺得姑姑是個蕩婦對吧？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……」李雲止住了咳嗽。定了定神，似乎是下了決心，擡起頭望著姑姑回答道：「是因為爸爸的原因吧。」姑姑轉過頭，驚訝的看著李雲！
　　正如李雲判斷的那樣，姑姑並不記得昨天夜裏說過什麽話了。
　　「妳後來說了好多話……都是和爸爸有關的。所以我猜出了壹些。」李雲沒有勇氣面對姑姑此刻的眼神，因此只能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酒杯：「沒想到，姑姑妳有很深的戀兄情結呢。」「書讀的多，真可怕！看來姑姑真的不能把妳當小孩子看待了呢。」姑姑驚訝的表情平復下來，並沒有因為內心深處被他人探破而顯露出過多的驚慌。
　　「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。兄妹之間產生超越親情的感情其實很常見的。」李雲接著說道：「姑姑，壹直太在意這種感覺的話，真得沒有必要。」「妳說的沒錯。不過哥哥，哦不，妳爸爸在我記憶中實在是太優秀了。所以我壹直希望能嫁個像妳爸爸壹樣的男人。」李雲聳了聳肩膀，這個動作和姿勢是他這兩年不知不覺自己養成的：「昨天在招待所裏的是爸爸，沒錯吧。」李雲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問題，因為他需要從姑姑這裏得到肯定的回答以應正自己之前的種種判斷。
　　「對……」姑姑嘆了壹口氣：「哥哥在我心目中幾乎是完美的，嗯，就是那種完美好男人！對愛情忠貞，對家庭負責，對工作努力，對事業上進。當然了，我們是兄妹，我是肯定沒辦法做他妻子的。而且我要求太高，男朋友處了壹個又壹個，每個都比不上他，到現在都是老姑娘壹個。很可笑吧？」「笑點很低了……」李雲漫步經心的咕噥了壹句，但隨即反應過來，慌張的把身體靠後，免得姑姑突然發作，自己遭受皮肉之苦。但出乎李雲意料的是，姑姑看著自己，表情依舊，絲毫沒有發作的任何預兆。
　　「也是啊……這樣的事情連笑都讓人笑不出來。」姑姑自我解嘲的說道。
　　「所以呢？或者吧？嗯，用也許這個詞可能更好，我潛意識裏就把自己代入了哥哥的家庭。我就希望妳們家平平安安的，幸福美滿。這樣的話，我就覺得自己也很幸福壹樣！」這時，侍者把菜依次送了上來。姑侄兩人暫時停止了交談。畢竟壹整天沒吃任何東西了，填飽肚子成了第壹優先的任務。
　　「這家店也不正宗！西餐首先是上湯，最後是甜點，妳看看，甜點都吃完了，這湯最後才上。」品嘗著最後的菜湯，姑姑略微不滿的抱怨著。
　　「好了，姑姑，妳這是窮講究。人家這也是入鄉隨俗。在中國，這不也得按中國的規矩來不是。」李雲則沒姑姑那麽在意這些細枝末節，兩下就把東西壹掃而空了。
　　當侍者收拾完餐具，為兩人送來了飲品後，交談繼續了下去。
　　「前天，妳告訴我妳媽媽和別的男人打調情電話。我當然是很生氣的。我知道妳肯定還知道其它壹些事情，所以我當時才想到把妳接到家裏。然後……」姑姑笑了笑，不知道該怎麽說了。
　　「對我刑訊逼供對吧！」李雲也笑了。
　　「沒想到妳人小鬼大……挺難對付的。居然還敢趁我不備，和我親嘴，調戲我。所以昨天白天我就決定改變策略，反正已經決定了妳要住壹段日子，我完全可以利用之後的時間慢慢的套妳的話。」「故意在房間裏面那個，難道也是姑姑妳的計劃？」李雲想起了昨天上午的事。
　　「那倒不是，無非調戲妳而已。」姑姑露出了頑皮的表情，兩顆小虎牙都露了出來。「妳敢偷襲我，作為報復，刺激刺激妳的大腦，讓妳有火沒處發，這是對妳這種滿腦子色情念頭的小毛頭最有效的懲罰手段！」李雲看著姑姑的樣子，再次聳了聳肩膀。「姑姑，虧妳對自己侄子都能想出這種懲罰方式。」「姑姑對妳不好麽？難道要姑姑像小時候那樣，剝了妳褲子打屁股麽？」李雲沒語言了。
　　「然後麽……就是招待所的事了。妳爸在裏面，和兩個女人玩的很嗨！我當時就蒙了……妳書看的多，應該能理解吧。當妳發現自己偶像美好的壹切都只是假象的時候，棚的壹聲……壹切都破滅了！」姑姑眼神空虛的望著飯店的天花板，語氣卻顯得格外的輕松。
　　「我帶妳回家，然後我就想立刻把妳送回去。妳家的事……妳媽在外面偷男人；妳爸亂搞……這些關我屁事啊！不過，深更半夜的把妳趕出去，我這做姑姑的終究還是下不了這個狠心。所以我就決定今天白天再送妳回來算了……」姑姑坐直了身體，眼睛明亮的凝視著李雲。
　　「晚上，我睡不著，就去了妳的房間，然後看見妳的臉……和妳爸那時候真的壹模壹樣……」說道這裏，姑姑閉上了眼睛，仿佛沈浸在了昨夜的記憶當中。
　　過了壹會，姑姑張開了眼睛，望著李雲：「告訴姑姑，姑姑現在應該怎麽辦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