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九十章 得下猛藥

　　在石林眼中，張舒君壹直是壹個不務正業的角色。原本石林壹直認為，像他這種吃喝等死的人，現在已經絕跡了。但是當他看到張舒君時，石林這才發現，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。在張舒君面前，他這樣不務正業的小角色，根本就不夠看。
　　雖然張舒君曾經做過海華集團的老總，但是石林壹直堅信，張舒君是壹個草包！說壹個女人草包，實在是太侮辱人了，但石林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詞來形容。
　　從認識張舒君開始，也有半年的時間了。按理說，半年多的時間也很長了，但在這麽長的時間內，石林竟然連壹次都沒有看過張舒君努力工作或者學習。像石林這樣的懶人都有雄起的時候，而張舒君竟然沒有。
　　不是說女人每個月都有嗎？這張舒君的周期也太長了吧？到底是她的心裏出了問題，還是生理出了問題？
　　有時候石林真不明白，以張舒君的這種精神面貌，到底是怎樣畢業的，似乎還是名牌大學。石林對張舒君的文憑，表示嚴重的懷疑。這年頭兒假學歷假文憑實在是太多了。
　　半年的時間，足夠了解壹個人了。就算不能了解的透徹，至少也應該知道了六七分。所以石林覺得自己很可恨，因為他明知道張舒君是怎樣的壹個人，還對對方充滿了期望。希望對方將來有壹天，壹直處於睡眠狀態的智慧細胞能夠覺醒，讓張舒君變成壹個有用的人。不奢望她能夠成為她姐姐壹樣的女強人，有她姐姐十分之壹，石林也就滿足了。相信她的姐姐，也會滿足的。
　　可是至今為止，張舒君都沒有表現出來。所以說，遺傳這個東西，是非常奇妙的。都是女人，都是姐妹，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？
　　悄悄的靠近張舒君，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她們的談話，同時還要裝出壹副若無其事的樣子，手裏捧著壹本從書架拿來的服裝雜誌擋住臉。
　　“關於明天的招聘問題，這是招聘的表格，來的人讓她們在這裏填壹下，然後帶到人事部。註意，在表格填完之後，妳們壹定要看仔細，不符合條件的，壹律不能通過……！”
　　張舒君正在跟壹樓前臺的咨詢員商量著明天的招聘，石林有很長時間沒管北辰的事了，所以對於招聘這事，並不知情。也難怪，明年開春，新工廠就要動工了，北辰工廠方面會擴大壹倍，那麽管理人員自然也要進行擴充。從培訓，上崗，再到考察，錄用，確實需要壹段時間。這些事如果等到年後再辦，恐怕就有些來不及了。
　　讓石林有些意外的是，張舒君把整件事情說的都很有條理，該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了，沒有半句的廢話。如果不是親眼見到，石林這麽也不會相信這個人竟然是張舒君。
　　難道，兩周前張舒婷對她的那次教訓，管用了？石林的心裏想到。雖然石林並不相信張舒君的發誓，但那壹天是張舒君可是有史以來單天發誓最多的壹次。石林當然不會奢望那麽多的誓言全部管用，但至少有壹個是真格的也行呀。
　　張舒君在交代完工作之後就離開了，如果是以前，至少也應該說幾句廢話，聊聊公司的八卦，而今天……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張舒君？或者還是，對方早已經發現了他，所以才刻意裝出這樣樣子的？
　　石林想了想，這種情況很有可能。石林還是很了解張舒君的，也正是因為了解她，所以石林還會懷疑，不能被對方的表面所蒙蔽，至少應該在觀察壹段時間。
　　想到這裏，石林跟了上去。
　　來到公司的人事部，這裏是公司內部，人數最少的部門之壹。畢竟這個企業還不大，如果是大型的國企，或者是政府部門，那麽這個部門的人恐怕就會很多了。
　　人事部內，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忙，有的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，有的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擊著，這樣忙碌的情景在人事部是很少見的。這樣壹來，對於張舒君的認真工作，石林也能夠理解了。畢竟全部分的人都在工作，如果只有妳壹個人不工作，妳會感覺渾身不自在的。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。就是這個道理。
　　張舒君她是老板的妹妹，自然不用擔心飯碗。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，北辰這麽好的待遇，如果丟了這個飯碗，會後悔壹輩子的。
　　石林相信張舒君是在認真工作了，不過這工作，石林把她看成是被動工作。因為別人都在工作，所以才工作。
　　趁著張舒君不註意間，石林走進了人事部經理的辦公室。人事部經理趙悅，壹個三十多歲的女人，在北辰這個年輕的公司裏面，算是‘老’女人了。要知道北辰員工的平均年齡，是在三十歲以下的。
　　“石顧問？怎麽想起來我這兒了？或者還是有什麽指示？”趙悅擡頭看著石林笑著問道。
　　北辰服裝公司內的部門經理，大都是當年跟著張舒婷壹起創業的，屬於信得過，而且關系很好的人。當年的裁縫，現在變成了總裁。當年幫手，也都變成了各個部門的經理。這些老臣跟張舒婷的關系不錯，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把石林當外人了，說起話來也很隨便。
　　“指示倒是沒有，就是想了解壹個人的情況。妳又是人事部的大姐，自然要找妳嘍！”石林壹邊說著，壹邊扒著窗戶的卷簾，看著外面低頭工作的張舒君。
　　“想了解誰？”趙悅好奇的問道。張舒婷曾經在公司會議上明確的說過，石林的話，就是她的話，不管什麽事，都不需要有任何的質疑。這麽壹個相當於老板的人，想去了解壹個員工，這就預示著很多信息。
　　炒魷魚，或者，升職。
　　想炒壹個人的魷魚，理由其實很簡單，隨便編出壹個就行了。但如果是升職，就要認真的去了解壹下了。
　　根據趙悅多年來的經驗，從石林的話中，她判斷絕對不是炒魷魚。那麽，只有升職的可能。
　　“想了解誰？”趙悅問道。
　　“張舒君！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聽見石林的話，趙悅微微壹楞，然後笑了起來，看著石林說道，“妳是在跟我開玩笑吧？妳和她的關系，比我和她的關系更近，妳向我了解她？再說，就算妳不知道，妳也可以問問舒婷嘛！怎麽也輪不到問我呀！”
　　放著張舒君的姐姐不問，竟然問她這個外人，趙悅能不覺得好笑嗎？
　　“妳誤會我的意思了，我是想了解她的工作情況！在公司，妳可比我和舒婷更了解。”石林聽見趙悅的話後解釋道，“敷衍的話就不要說了，我想聽些實事求是的。因為對張舒君，我和舒婷有很重要的安排，這安排，就取決於妳們這些人對她的印象，如果妳們隱瞞什麽，或者為她說好話，那麽只能是害了她，同時也是害了整個北辰服裝公司。我這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。我想，妳不會想看到北辰壹步步走向衰落吧？”
　　“她……有那麽重要？”趙悅聽見後問道。
　　“當然。否則我也不會來這裏問妳了！”石林說道。
　　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，但趙悅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。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張舒君，想了很長時間，然後才說道，“舒君是壹個很聰明的女人，學東西也很快，但就是不把這個精神頭用在正地方。就像壹個既聰明又淘氣的學生，這樣的學生，對每個老師來說，都是壹個難題。教育好了，她的前途不可限量。但是教育不好，那就難說了！”
　　“她最近壹段時間的表現呢？”石林問道。
　　“最近壹段時間，特別是最近壹兩周，她的表現還算不錯。工作的積極性很高，在沒事的時候，也會看壹些服裝方面和管理方面的書籍，不過精神會走神。吩咐她做事的時候，倒是毫不含糊！”趙悅說道。
　　趙悅說話時的表情很自然，看樣子並沒有隱瞞什麽，這樣石林也就放心了。作為北辰的高層，作為北辰的開國之臣，趙悅應該在聽到他的那些話後，知道該怎樣回答。客觀的事實，才是石林想要的。
　　石林仔細的聽著趙悅的話，對方的話倒和石林想的差不多。張舒君確實是壹個問題兒童！
　　“聽妳說的那麽玄乎，妳們到底想安排舒君做什麽？”趙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，所以問道。
　　石林聽見後沒有說話，只是搖了搖頭。那麽大的事，還是不要事先說出去為好，女人的嘴是保守不住秘密的。如果知道張舒婷將來會離開北辰，而讓‘不著調’的張舒君來管理北辰，這對北辰員工的積極性，絕對是壹個打擊。畢竟許多人，都是因為張舒婷而留下的，還有許多客戶，都是沖著張舒婷去的。這就是壹個人的人格魅力。而張舒君，暫時還沒有。
　　“唉！”石林深深的嘆了壹口氣，看樣子想要張舒君成為壹個出色的管理者，這條路還很長。
　　並不是石林對張舒君有什麽特別的想法，只是張舒君是否能夠成為壹個出色的管理者，這影響著張舒婷的未來，而張舒婷的未來，跟石林有著很重要的關系。石林必須要在張舒婷進入石家企業之前，為她掃除壹些後顧之憂，而北辰的事，自然是重中之重！
　　“我先走了，關於張舒君的情況，以後幫我再多多留意壹下！”石林對趙悅說道，然後離開了辦公室。
　　趙悅疑惑的看著石林的背影，直到直到石林消失，她仍然沒有猜到石林的真實目的。
　　石林是幾步壹嘆氣，本來想回辦公室好好思考壹下的他，卻在不知不覺中，來到了張舒婷的辦公室。已經被坐在外面的林曉蕾看見了，石林索性推門走了進去。
　　辦公室內出了張舒婷之外，還有壹個人，是財務部的。石林暫時坐在壹旁，沒有打擾。不過張舒婷在簽完字後，那個人就出去了。
　　“怎麽了？”張舒婷看著石林問道，“妳的情緒好像很低落，失戀了？”張舒婷的心情看起來倒是不錯，竟然跟石林開起了這方面的玩笑。
　　石林起身走到張舒婷的對面坐了下來，然後看著對方說道，“我有壹個好消息和壹個壞消息，妳想聽哪個？”
　　“什麽事呀，妳還賣上關子了。那就先聽聽好消息吧！”張舒婷笑著說道。
　　“好消息就是，兩周前我們不是對妳妹妹進行了壹次嚴肅的教育了嗎？妳妹妹終於有所改變了！”石林說道。
　　“是嗎？”張舒婷聽見後，壹臉的驚喜，“這還真是壹個好消息，我就知道，舒君是不會讓我失望的，我果然沒有看錯她。對了，壞消息呢？”
　　“壞消息就是，這改變並不大！”
　　“……！”
　　如果現在有壹張剛出鍋的油餅，那麽張舒婷壹定會把油餅扔在石林的臉上。
　　“我可不可以把妳的話，當成是壹種混合了甲烷、二氧化碳，還有氮、氫、氧的混合氣體呢？”
　　“不就是屁嗎？我能夠接受，妳不用說的這麽復雜！”石林對張舒婷說道，“不過妳妹妹的問題，也該認認真真的去解決了。要知道，我們結婚的日子，可是越來越近了。”
　　“舒君的事情不能急，妳越是逼她，效果往往可能會適得其反。對她來說，還是采取循序漸進的方法比較好！”張舒婷想了想說道。事實上，張舒婷對這件事的關心，壹點兒都不比石林少。
　　“循序漸進？妳們張家人對她都循序漸進這麽多年了，有效果嗎？要我說，對付張舒君這種臉皮厚的人，還得下猛藥！”石林說道，他壹直就對張舒婷對張舒君的寵愛遲反對的態度。石林覺得，正因為張舒婷什麽都護著張舒君，就算做錯了事，也沒關系，所以張舒君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。所以對於張舒婷的循序漸進法，石林並不同意。
　　石林的話，讓張舒婷陷入了沈思，似乎是在反省她的教育方法。許久，張舒婷擡起頭，狐疑的看著石林問道，“妳不會是想利用這個機會，對舒君進行打擊報復吧？”
　　“我靠！我在妳心中，就是那麽齷齪的人嗎？我這個人，向來公是公，私是私。這妳也不是不知道。如果我想報復妳妹，當初在時裝發布會上，還能讓她作為壓軸？哼！我算看出來了，妳就寵她吧，妳就養她壹輩子吧！”說完，石林就站起來，晃晃悠悠的向外面走去。
　　“等等，妳有什麽準備好的猛藥嗎？”張舒婷看著起身的石林問道。
　　“我準備猛藥是沒用的，妳妹妹可不把我當回事。這事關鍵還得靠妳，妳妹妹可是壹直把妳當成偶像。偶像的話，可比當爹當媽的話還要管用！”石林也不想跟張舒婷這個沖寵著妹妹的女人說什麽了，而且他的話也說的很明白了，如果張舒婷想養張舒君壹輩子，那就由她去吧，石林也不管了。
　　回到辦公室坐了壹會兒，發現自己現在實在沒什麽事情可做，不管是公司的事，還是女人的事，都已經解決了，突然閑了下來，石林的心裏多少有些不適應。
　　明天就是周六了，應該好好的計劃計劃。是不是把張舒婷和白琴壹起拉出來，過個愉快的三人周末呢？這絕對是壹個值得思考的主意。
　　正在石林幻想著的時候，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，這讓石林多少有些不滿，因為他剛剛想到最關鍵的時刻。誰想到，壹個電話，壹切都成為了泡影。意淫被打斷了，這可是壹件相當痛苦的事。
　　看了看來電顯示，竟然是老媽打來的，不知道是什麽事，畢竟老媽可是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的。
　　電話壹接通，就傳來了老媽的聲音。
　　“兒子，當媽的是不是應該先恭喜妳呀？”
　　石林聽見後壹楞，隨即明白老媽的話的意思了。關於張舒婷和白琴的事，看樣子她已經收到風聲了。
　　“呵呵，同喜同喜！”石林笑著說道。
　　“快跟我說說事情的過程，舒婷怎麽就會同意了呢？”看樣子不管什麽女人，都是喜歡八卦的。八卦，沒有國界，沒有種族，沒有長幼！
　　“其實也沒什麽，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……！”石林含糊的說道，其實就算他自己，到現在都不明白是怎麽壹回事。
　　“別跟我打馬虎眼，快說。我可不相信這麽大的事，舒婷幾句話就被妳說服了。”
　　“這事不好說，夫妻間的事，老媽妳就先別管了。您找我有什麽事嗎？沒事我就先掛了。我手上還有很多工作呢！”石林趕緊說道。
　　“臭小子，什麽時候知道工作了？別跟我裝。”石媽媽聽見石林的話後說道，顯然是不相信石林的話，“明天是周六，回家來吧！”
　　“回家？幹什麽？”石林不解的問道，他可是壹直在幻想著和張舒婷和白琴度過壹個美好的周末呢。
　　“這日子也不早了，是時候把妳和舒婷的日子定下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