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天子

六道

歷史軍事

  西漢末年,王莽篡位,天下大亂,有壹布衣,拔劍亂世中。   他運籌帷幄,輾轉征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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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壹百九十四章 偷襲立威

漢天子 by 六道

2020-3-13 17:42

  “將軍,劉軍候正在被送到縣衙!”報信的軍兵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  劉秀對兵卒說道:“速請大夫到縣衙,請全城最好的大夫!快去!”
  “是!將軍!”軍兵答應壹聲,急匆匆地跑了出去。
  等了差不多有壹炷香的時間,受傷的劉承被人用門板擡進縣衙。劉秀立刻走出大廳,快步來到院中,查看劉承的傷勢。
  此時劉承是趴在門板上,在他的背後,觸目驚心地釘著兩支袖箭。這兩支袖箭的力道很大,大半的箭身都已沒入劉承的體內,只剩下壹小點的箭尾露在外面。
  另外看得出來,偷襲劉承的人有特意手下留情,兩支袖箭的力道雖大,但沒有傷到劉承的要害。
  壹支袖箭釘在了他左肩胛骨的縫隙,另支袖箭釘入他右肩胛骨的縫隙,這壹左壹右,倒是十分對稱。
  勁道這麽強的袖箭,只要有壹支傷到了劉承的內臟,他即便被擡回到縣衙也沒用了。
  劉秀看罷他的傷勢後,稍稍松了口氣,彎下腰身,他輕聲召喚道:“承哥?承哥?”
  劉承緩緩睜開眼睛,眼神渙散地看向劉秀,由於失血過多的關系,近在咫尺的劉秀在他眼中都已是迷糊成壹團。他試探性地問道:“將軍?阿秀?”
  “是我!”劉秀急忙握住劉承的手,問道:“承哥,別擔心,傷口不致命,大夫馬上就到!”
  “對方……對方都蒙著臉,不是壹個人,我……我沒能看清楚他們的模樣……”
  “我知道了,承哥,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,妳先安心休息。”
  劉承沒有再說話,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,他慢慢垂下眼簾,陷入昏迷。劉秀擡起頭來,問道:“大夫還沒到嗎?”
  “將軍,李屯長已經去請了,應該馬上就回來了!”
  劉承被幾名軍兵擡到後院,等了有兩盞茶的時間,軍兵終於領著大夫回到縣衙。大夫在房間裏忙了有兩刻鐘的時間,才算把釘在劉承背上的兩支袖箭取下來。
  有兵卒用布帕將兩支袖箭包住,捧出房間,遞到劉秀面前,說道:“將軍!”
  劉秀接過這兩支血跡斑斑的袖箭,定睛壹看,眼中頓時閃現出兩道寒光。這兩支袖箭,他並不陌生,和呂寧、郭登向他射出的袖箭完全是壹模壹樣。
  也就是說,偷襲劉承的蒙面人,正是呂寧、郭登的同黨,而且很有可能與他二人出自同門。
  他正低頭看著這兩支袖箭,壹名兵卒快步跑了過來,說道:“將軍,廖恒還在縣衙外等著呢,將軍要不要見他?”
  劉秀擡頭看向那名報信的軍兵,他眼中的寒光還未散去,那名軍兵被劉秀冰冷又淩厲的眼神嚇得壹縮脖,急忙低垂下頭,大氣都不敢喘。
  看大門的軍兵可不會白白幫人跑腿,能使喚得動他們,都是要給好處的。
  劉秀凝視軍兵片刻,說道:“帶他到大廳來見我!”
  “是!將軍!”兵卒暗暗籲了口氣,連忙答應壹聲,轉身往外跑去。
  在回往大廳的時候,朱祐湊到劉秀身邊,小聲嘀咕道:“主公,廖恒肯定是呂寧、郭登的同黨,而偷襲阿承的人,也很可能是和他們壹夥的。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?”
  “幹什麽?”劉秀哼笑出聲,壹字壹頓地說道:“示威!”
  朱祐眨了眨眼睛,回手握住肋下的佩劍,怒聲說道:“他娘的,老子現在就去宰了他!”
  劉秀拉住朱祐的胳膊,說道:“別沖動,先聽聽這個廖恒怎麽說!”
  回到大廳裏,時間不長,有名兵卒從外面帶進來壹名中年人。
  中年人身材瘦長,白面膛,淡眉毛,細長眼,下面三縷黑髯,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,看上去斯斯文文,肋下配著壹柄精致的長劍。在進來之前,中年人已將佩劍解下,遞給了門口的軍兵。
  他進入大廳後,向劉秀畢恭畢敬地深施壹禮,說道:“在下廖恒,拜見劉將軍。”
  劉秀打量廖恒片刻,擺擺手,語氣淡漠地說道:“廖先生來找我,可是有事?”
  “劉將軍可聽說過柏松門?”廖恒挺直身形,問道。
  沒想到對方如此的直截了當,劉秀與廖恒對視片刻,說道:“有所耳聞。”
  “在下正是柏松門的副掌門。”
  “哦。”劉秀對江湖門派壹點也不熟悉,也不知道柏松門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門派,目前他唯壹知道的就是這個門派的暗器挺厲害,藏於衣袖內的袖箭令人防不勝防。
  廖恒等了壹會,見劉秀沒有下文,他再次壹躬到地,說道:“在下此次前來拜訪劉將軍,是有壹不情之請。”
  “廖掌門有話直說。”
  “湖陽縣尉郭登,乃我柏松門門下弟子,現被貴軍所擒,還望劉將軍能網開壹面,看到柏松門的面子上,饒郭登壹命,柏松門上下弟子,將感激不盡!”廖恒正色說道。
  劉秀凝視廖恒片刻,噗嗤壹聲笑了出來,說道:“郭登助紂為虐,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,罪無可恕,明日,便是郭登之死期,這斷然不會再有更改。”
  廖恒說道:“劉將軍,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,這次劉將軍若給了我柏松門面子,以後劉將軍有事相求,我柏松門必將全力以赴,鼎力相助,如果劉將軍執意不肯放過郭登,執意要殺他,那……這個梁子,我們之間可就結下來,劉將軍三思啊!”
  劉秀眨眨眼睛,看著廖恒突然仰面大笑起來。現在他還真有些佩服廖恒,他壹個人,單槍匹馬來到縣衙,就敢當眾要挾自己,這得是多大的膽子?劉秀笑了壹會,他樂呵呵地問道:“結下梁子,又能如何?”
  廖恒微微瞇縫起眼睛,慢悠悠地說道:“今日,劉承在城內遇襲,明日,便可能是李承、王承在城內遇襲!劉將軍是做大事的人,不會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,不過,很多時候,這些不起眼的小事卻往往能決定大事的成敗!”
  說到這裏,廖恒深吸口氣,再次拱手施禮,說道:“還請劉將軍收回成命,饒過郭登壹命,在下還是那句話,只要劉將軍肯放過郭登,柏松門上下感激不盡,以後柱天都部的敵人,就是我柏松門的敵人!”
  他這番話,是壹語雙關,既是在為郭登求情,也是在試探劉秀的態度。
  如果劉秀肯放過郭登,就等於表明他有和己方合作的意向,己方在柱天都部這裏能得到重用,那麽己方也得從長計議,重新考慮到底是該依附於行將就木的朝廷,還是依附於最近風頭正勁的柱天都部。
  廖恒的試探之意,劉秀能聽得出來,他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,劉秀也能猜出壹二,現在他面臨壹個選擇題,要不要為了拉攏柏松門,放過郭登,對於劉承遇襲壹事,也咬牙忍了。
  劉秀手指頭的輕輕敲打著桌案,正在他權衡利弊的時候,有兵卒跑到門口,躬身施禮,說道:“將軍,大夫已處理完劉軍候的傷口,說暫時沒有性命之憂!”
  還沒等劉秀說話,廖恒淡然壹笑,說道:“兩處傷口都只是傷到肩骨,並不致命,充其量會對臂力有所影響。”
  他這句輕描淡寫的話,壹下子點燃了劉秀心中的怒火。劉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廖恒,說道:“郭登,我斷然不會放,另外,廖恒,我還要妳交出呂寧,以及偷襲劉承的兇手,倘若明日郭登在被處於極刑之前妳交不出人來,那麽,也就休怪我對妳不客氣了。”說完話,劉秀壹揮衣袖,沈聲說道:“送客!”
  隨著他壹聲令下,立刻有兩名軍兵從門外走了進來,向廖恒說道:“廖先生,請吧!”
  廖恒看著劉秀,語氣也陰沈了下來,說道:“劉將軍是執意要與我柏松門為敵?”
  劉秀冷笑出聲,說道:“我就算與妳柏松門為敵,妳又能如何?明日,妳若是交不出呂寧,交不出偷襲劉承之兇手,我必血洗妳寥府!現在,給我滾出去!”
  他都用到滾字了,兩名兵卒哪裏還會對廖恒客氣,抓住他的衣服,拉著他便往外拖。廖恒身子猛然壹震,兩名扯著他衣服的兵卒被他硬生生地震退出三、四步。
  見狀,朱祐、蓋延二人雙雙起身,壹人握住肋下的佩劍,壹人握住佩刀,目光如炬地死死盯著廖恒。
  廖恒沖著劉秀點點頭,再什麽話都沒說,壹甩袍袖,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  看著廖恒的背影,朱祐扭轉回身,對劉秀說道:“主公不該就這麽放他走,此賊未免也太猖狂了,應殺殺他的銳氣!”
  劉秀幽幽說道:“我倒要看看,它柏松門到底有什麽本事。”
  聯合壹切可以聯合的力量來抵抗朝廷,這的確是劉秀壹直以來的宗旨,不過柏松門的行事手段太過分,這已超出了劉秀所能容忍的範圍。
  哪怕廖恒先來找他談判,無果之後他們在去偷襲劉承,以示警告,劉秀也能諒解對方的行為。
  但對方是先偷襲了劉承,先給他來了個下馬威,然後再上門談判,倘若劉秀選擇妥協,接受對方的條件,豈不表示是柱天都部怕了柏松門,以後若是聯合抗莽,又由誰來做主導?
  其實,廖恒畢竟只是個江湖中人,並不具備太強的政治頭腦,他只想著先偷襲了劉承,給柱天都部壹個下馬威,同時也展示了柏松門的實力,能震懾住柱天都部,有利於自己和劉秀的談判,而實際上,他的做法等於是沒給劉秀選擇的余地,逼著劉秀必須得和柏松門對著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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